倾听福清小山村几名“福州仔”幸存者的故事

日本发动侵华战争不久，福州沦陷。不少福州市民过上妻离子散、颠沛流离的苦难生活。在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之际，记者寻找到当年在日军铁蹄践踏下落难到福清小山村的几名“福州仔”幸存者，聆听他们对日军侵华战争的愤怒控诉，感知他们今日美满生活的点点滴滴。
1940年前后，在福清南大门新厝镇岭边村的偏僻小山村中，陆续“落户”了23名从沦陷区福州辗转而至的“福州仔”.他们或男或女，年龄大者十多岁，小的七八岁，全部都是因战争被人贩子卖到山村的。
“我当年被以70块大洋卖到村里一户人家，以致后来生产、生活中每每有谁出差错，就都是我的错。”8岁只身被卖到岭边村，现年83岁的赵益妹回忆到，养母每次打骂，嘴里都会念叨：“老娘花了70块大洋哩。”虽然当年她才8岁，但对侵华日军的暴行还历历在目。她曾经看到2个日本兵气势汹汹地闯进邻居家，见床上躺着一名出水痘的女性，当场将其砍死。街上有个女性不从日本兵的蹂躏，从福州万寿桥跳江而亡……国破了，家碎了。当年为了生存，众多人纷纷往乡下逃难。有的就将儿女交由人贩仔贩卖。一则收些大洋维持窘迫的生活，二则将儿女贩卖到乡下，希望乡下太平，儿女免遭战火涂炭。
“我记得人贩子将我们一行带到乌龙江畔后，先坐小舢板，再盘上大轮船过江。我们的价位是按照年龄和个子大小定价的。”赵益妹说，日本投降后，其父母来福清找寻他们兄妹。哥哥由于被卖在福清城区，不久就被赎回。而她，是由人贩仔转手买卖的，所以很久以后才认得生身父母。
现年84岁的陈碧莲与赵益妹是邻居，聊起“日本乱”作孽，同样义愤填膺。她当年以100大洋成交，系由其母亲用装水果的竹篮从福州挑到福清的。与她“搭档”成担的，是一名当年生活在最下层的船民的女儿。由于山路崎岖，爬山涉水，她母亲摔得浑身青一块紫一块的。可是，为了寻求理想中的“安定”生活，她只好忍痛将陈碧莲卖到岭边村，母女俩终于以泪作别。
当年前后被贩卖到岭边村的23名“福州仔”,除了个别后来被赎回，大部分都在岭边村繁衍生息。岁月悠悠，白驹过隙。23名“福州仔”如今只剩下5名了。除了上述的赵益妹和陈碧莲，健在的还有郭燕治，今年84岁；郭元培，今85岁；付秀春，今年86岁。
解放后，这些落难的“福州仔”苦尽甘来，每一个家庭通过打拼，都过上了幸福生活。赵益妹的儿孙从事媒体工作，有的到国外经商；陈碧莲的儿孙发展到澳门、非洲等地经商；付秀春60年前移居印尼，其子孙成为当地的华侨领袖，并且成为中央有关部门的座上宾；郭燕治和郭元培的儿孙，分别在新加坡和国内大中城市发展事业。

• 来源：福清侨乡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