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钹：福清走出来的中国人工智能奠基者

张钹

清华大学教授、中国科学院院士

近年来，中国科技界人工智能领域异军突起，已然世界性话题。而在这背后，张钹，中国人工智能的奠基者，这个熠熠生辉的名字逐渐广为人知。张院士68载的学术人生，恰似一座跨越世纪的精神灯塔，照亮了中国AI领域的求索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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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火启智：科技报国的初心萌芽

1935年3月26日，张钹出生于龙田镇二村的一个书香世家。祖父张纲，字立三，是晚清贡生，其道德文章备受敬仰。父亲张端樵自幼品学兼优，考入省私立法政学院，受五四运动影响，追求进步，参加学生运动；叔父张端哲、亲戚何胥陶，都是中共地下党员；何胥陶常来张家走动。他们一起参加1931年12月福清人民歼灭国民党反动保安团林靖匪军。共产党员是幕后领导者，张端樵是前台指挥者。

▲1947年张钹（前排右5）小学毕业师生集体合影照片

在这样的家庭环境熏陶下，张钹自幼便展现出非凡的学习天赋。小学和中学阶段，他德智体美全面发展，各科成绩名列前茅，数理化尤为突出。其撰写的作文、绘制的美术作品，常被当作范本展示。张钹对世间万物充满强烈的好奇心，凡事喜欢刨根问底。例如观看街头戏法表演时，他不满足于表面热闹，总要探寻背后的奥秘。融美中学陈举鸣校长独具慧眼，认定张钹是可塑之才，将学校唯一的物理与化学实验室钥匙交予他，允许他在不干扰正常教学的前提下，随时自主开展实验。这把钥匙，开启了张钹探索科学的心灵之门，激励着少年张钹自信满满地攀登知识高峰。

1950年，福清县召开第一届全县各界人民代表大会，品学兼优的张钹作为中学生代表参会。他不仅学习成绩优异，还热心帮助困难同学，且在各级演讲比赛中屡获佳绩，在当地颇具名气。在一次全县性的比赛中，他演讲的题目是《国防科学与世界》，提出弱国应通过发展科技走向强国之路的观点。从那时起，科技兴国的理念便在他心中悄然生根发芽。1953年夏天，张钹凭借数理化三科满分的优异成绩考入清华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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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荒之路：从教师到学科奠基人

1958年，张钹从清华大学自动控制系毕业，并留校任教。此后，他在清华大学自动控制系、计算机科学与技术系历任助教、讲师、副教授、教授。1990年-1996年，他担任清华大学智能技术与系统国家重点实验室主任；1994年当选为俄罗斯自然科学院外籍院士；1995年当选为中国科学院院士；2018年出任清华大学人工智能研究院院长。

张钹长期致力于人工智能、人工神经网络和遗传算法等理论研究，以及这些理论在模式识别、机器人和智能控制等领域的应用研究。在20世纪70年代，人工智能研究在中国还鲜为人知，犹如一片亟待开发的荒野，张钹却毅然决然地踏入这片“无人区”，成为我国人工智能领域的首批专家之一。1978年，清华大学进行部分院系调整，电子系（原自动控制系）调整为计算机技术与应用系，原来从事自动控制教学与科研的老师，需要重新选择研究方向。他发现西方很多名校都设有人工智能研究方向，便提议以此作为这些老师新的研究方向。

▲1982年张钹访美结束，实验室老师和博士生为他送行。

为了深入了解人工智能，1980年2月，张钹作为我国首批出国访问学者之一，远赴美国伊利诺伊大学香槟分校访学。当时到国外访学的学者大多40多岁，基本上没有从事科学研究的经验，也没有发表过学术论文，他们的能力受到洋人的质疑。但张钹没有被这些质疑打倒，他下定决心，潜心研究。在访学期间，他敏锐地发现了数学与人工智能结合的广阔前景，与时任安徽大学教授的弟弟张铃合作，兄弟俩携手推进人工智能的研究。功夫不负有心人，1984年，一篇关于机器人运动规划的论文在世界顶级科学期刊上发表。

▲1983年，张钹（后排左1）智能机器人实验室引进的第一台机械臂。

张钹在中国人工智能发展历程中创造了诸多“第一”：他是第一个在国际顶级杂志、人工智能领域顶级会议上发表人工智能学术论文的中国科学家；引进了中国第一台机械臂；创立了第一个人工智能领域的国家重点实验室；建立了第一个与人工智能领域有关的博士点；也是他率先提议清华大学设立“人工智能”学科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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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灯塔：点亮理论星空的东方坐标

在学术理论方面，张钹成就斐然。他是国际上最早提出用数学模型解决人工智能问题的学者之一，与弟弟张铃提出的问题分层求解的商空间理论，在国际上被归为粒度计算领域的三大学派之一，有力推动了中国粒计算研究的快速发展，他也因此荣获1984年ICL欧洲人工智能奖、1995年的国家自然科学三等奖。此外，他在人工神经网络研究上，系统分析了典型神经网络模型，提出了一种自顶向下的新的人工神经网络构造性学习方法。2016年，他系统阐释了“第三代人工智能”的概念，为国内人工智能发展指明了方向。

在教育领域，张钹同样贡献卓越。他坚持长远、持久的研究，致力于培养人工智能领域的优秀人才。担任博士生导师以来，他已培养出95位博士生，这些学生在各自领域表现出色，许多成为国内行业的领军人物，部分在国际上也颇具影响力。他注重学生的全面发展，不仅要求学生具备扎实的理论基础和专业技能，还十分重视培养学生的创新能力和实践能力。他的教学方法深入浅出、循循善诱，深受学生的喜爱与尊敬。

▲2017年，张钹在世界互联网大会乌镇峰会上发言。

同时，张钹积极参与国际交流与合作，推动我国人工智能领域与国际接轨。他多次受邀在国际学术会议上作主题演讲，与国际同行深入交流，为我国人工智能领域的发展争取到了更多的机会和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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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梓情长：科技赋能促进家乡发展

早在1983年，张钹就跟随清华大学的团队前往福建，与当地政府建立了战略合作伙伴关系。此后，他与福建省始终保持着紧密的联系，在人才培养和促进当地产业发展方面贡献巨大，其中对福耀集团的支持尤为突出。

▲曹德旺（右2）为张钹颁发聘书，左3为时任福清市委书记王进足。

2015年，福耀集团率先提出智能化提升工程，曹德旺向乡亲张钹寻求帮助。2016年4月27日，张钹应邀到访福耀，为集团高层作了题为《机器人与人工智能》的学术报告，曹德旺亲自为他颁发集团玻璃工程研究院高级顾问的聘书。同年6月29日，福耀——清华院士工作站挂牌成立。张钹团队与福州大学计算机学院的团队合作，协助福耀成功申报工业和信息化部相关智能化自动化项目，获得国家财政4500万元投入，福耀配套2亿元资金。院士工作站的科研人员直接深入工厂，与技术人员共同攻关，张钹也经常对遇到的问题进行指导。经过两年多的努力，福耀实现了智能工厂和企业级信息系统的集成，取得了节能增效、能力提升等显著效益。2018年12月，该项目顺利通过工业和信息化部验收，福耀再获国家财政奖励4500万元资金。

福清作为全国重点侨乡，张钹一直心系家乡发展。新千年，他与弟弟张铃、张锻应邀参加第三届世界福清同乡联谊会，并在会上当选为世联会副主席，为家乡经济发展出谋划策。2010年12月，福清撤县建市20周年，张钹与150多位融籍侨贤、企业家齐聚福清，参加首届融商大会，他还在大会上发表了精彩发言。

由于张钹对家乡的突出贡献，1999年12月，他荣膺王丹萍科技奖二等奖（最高奖）；2012年6月，被授予中国・海峡项目成果交易会“6・18突出贡献奖”，以表彰他在推进科技成果与福建企业对接、加快科技成果转化方面的卓越成绩。

▲张钹在母校福清三中110周年校庆典礼上发言

张钹始终铭记家庭、中小学、清华大学对自己的深远影响。每次回到福建，他都会抽空前往母校福清三中。2002年母校建校110周年前夕，他应校领导请求，向时任省长的习近平同志写信，省长从专项基金中拨款支持福清三中校园建设，助力学校实现一级达标。2006年，他还带着妻儿回到家乡，看望亲人，参观张氏宗祠，一同在母校感受当年的读书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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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潮头：引领AI新征程

近年来，张钹频繁亮相大型主流媒体。中央电视台“开讲啦”栏目至少两次邀请他作为嘉宾参与节目。2018年9月22日，张钹以中国科学院院士、清华大学人工智能研究院院长的身份，作为“智能生活”系列的首位嘉宾，与央视主持人撒贝宁互动，发表了题为《走进真正的人工智能》的演讲。在演讲中，他深入探讨了人工智能的起源、发展现状及未来方向，并通过实例说明人工智能在感知、推理等领域的应用与局限性。

▲张钹登陆中央电视台黄金节目“开讲啦”

此外，张钹的观点和参与片段在“开讲啦”其他节目中也多次被提及。2024年3月9日的节目中，张钹的学生、清华大学人工智能研究院副院长朱军在回应观众提问时，回顾了张钹在2018年对人工智能发展的见解。2024年5月12日的“@中国青年”特别节目中，张钹虽未担任主讲嘉宾，但通过与青年代表提问互动，分享了他对科技挑战与好奇心的看法。央视金牌新闻节目“吾国吾民”，也在2024年10月5日推出张钹院士专辑，表彰他在中国人工智能领域的“垦荒者”奉献。

▲《张钹传》2024年8月由中国科技出版社出版

2024年8月，中国科学技术出版社出版发行了由清华大学科学史系刘骁博士撰著的《领航AI启智润心——张钹传》。这部传记是“老科学家学术成长资料采集工程、中国科学院院士传记丛书”的一部分。该采集工程经国务院批准实施，旨在留存老科学家学术成长的重要资料，记录他们的技术成就和精神品质，并编辑出版学术传记。这对于宣传老科学家的不朽功勋，引导青年科技工作者传承他们的精神品质，推动全社会弘扬科学精神具有重要意义。

▲2015年1月31日，张钹获得了中国计算机学会（CCF）终身成就奖。

如今，鲐背之年的张钹仍然翱翔在人工智能的璀璨星空中，探寻无垠未知。在他看来，人工智能最大的魅力就在于其未知性，探索未知的未来让他着迷。

今年4月27日，在张钹院士九十诞辰之际，清华大学计算机系举行了张钹院士教书育人68周年学术研讨会暨“张钹奖学金”启动仪式。张钹院士，吴宏鑫院士，郭毅可院士，张建伟院士，西安交通大学数学与统计学院徐宗本院士，校、系领导以及其他学界、业界的嘉宾代表百余人齐聚一堂，共同见证了这一致敬师者、传承薪火的重要时刻。会议正式宣布设立“张钹奖学金”，该奖学金聚焦人工智能领域，旨在支持清华博士生开展创新性基础研究，助力培养人工智能领域领军人才。

在张钹等一代又一代科研人员的不懈努力下，中国在人工智能领域正不断加快追赶西方的步伐。张钹提出的发展第三代人工智能的设想，是一片新的“无人区”，这使得中国和西方站在了同一起跑线，完全可以实现与世界同步发展，赢得优势。

（作者简介：张铣，中共福清市委原常委、市委办公室原主任，市政协原副主席；王钦法，福清三中原书记、校长）

来源 福清市侨乡融商文化促进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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